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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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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2章

雖然南鳳皇想要掌控南鳳學者這事聽上去有些怪異, 但了解南鳳內情之後,姬時還是很能理解的,看著眼前這位嚴肅的老人家,她一時也有些感慨。

接待尚明意的時候, 她就說過這位孫前輩博學多才, 各種研究都有涉獵, 這樣一個大才,卻被南鳳皇派來做這臥底之事, 也難怪誰都沒想到, 還嚇她一大跳。

不過孫秋實決意坦白也是有好處的,姬時壓根不在意這個,她想在這裏教學生上課就教吧。不過話是要說在前頭的,過段時間恭王府前後就要打通了,到時候會有更多的學生遷過來,這種大鍋飯式的教學也挺考驗人的, 要是老人家堅持不下去, 可以換工作。

孫秋實微微搖頭,她更喜歡這種單純的環境,做臥底這兩年,她睡覺都不敢做夢,怕說了不該說的夢話,整個人也像老了十多歲。也就剛才腦子一嗡向這幾乎是陌生人的西鳳太女坦白,坦白的話開口之後,她感覺自己從沒這麽好受過。

而且她也很難去面對尚明意那些真心信任過她的人,在下定決心向這些人坦白前, 她想過段松快的日子。

姬時只好把她留了下來,這種隨時隨地安插幾個人的做法, 東鳳上下各部門都很習慣,說實話,沒有這種時不時的人才掉落分擔工作,好多人都快堅持不下去了。

從學堂出來天色還早,姬時回了一趟西鳳,先拜訪了幾位太傅拿了一些作業,又回到水雲宮吃了一頓晚飯,然後去看了姬游。

母女兩人上次見面還是兩個月前,姬游就東鳳的事情和姬時產生了一些分歧,但她又很快讓了步。

然後姬時不聲不響地又踩了個大雷,在東鳳新建的各處學堂廣開異能,姬游氣了好多天,設想過無數次姬時回來要怎麽斥責教訓她,結果一連兩個月都沒見到人影。

在姬游都快把事情忘記了,見到姬時後還高興了一會兒之後,她忽然反應了過來,板起臉道:“你在東鳳替多少人開了異能?”

姬時茫然,抓了抓腦袋,“這哪數得清啊,今年招的新兵也開了,統計這些人數嗎?”

姬游差點氣暈過去,自從姬時離開西鳳後,她把開異能這事就給壟斷了,結果在西鳳無數人求而不得的情況下,她的好女兒在宿敵的地盤上遍地開花!

好吧,東鳳現在也算半個西鳳的地盤了,姬游又說服了一下自己,忍了忍又道:“你在東鳳招兵了?”

姬時點頭,“東鳳原本的士卒……死傷很多,而且不少人手裏有無辜平民的性命,我不想用這些人了,招了些新兵入營。”

湯容是殺鳥不眨眼的,以萬為單位一殺一大片,就東鳳的那些殘餘兵力也不是全然無辜,姬時索性全部棄用。把有罪的問罪,沒罪的也遣散回家,月前重新招兵,忙得曹操直跳腳。

和大部分人不同,姬游在過了一開始的氣頭之後,漸漸地並不覺得姬時是在胡鬧,以上古眼光來看,也許把家國之別看得太重才是胡鬧,古時雖然沒什麽人人平等之說,但也不是弱肉強食的原始社會。

在祖鳳帶領下,猛禽有猛禽的用法,小型鳥有小型鳥的出路,聖王在位,人各有分,鳳鳥之下並沒有尊卑之別。

她覺得姬時是個懵懂的新王,正在摸索她的王道罷了,她有心想教姬時一些治國理政之法,但談著談著,姬游忽然發覺……好像沒什麽必要教下去了,女兒你是個空殼子啊!

實質上掌控各部門運行朝政的是她的好大兒,握著兵權是她那老六,持有財政大權的是元璋,老五掌刑獄,老三在工部,然後剩下的呢?剩下的沒剩下了!

看著不僅沒察覺,反而為自己有了難得的空閑而喜悅的女兒,姬游不禁懷疑她是在蛋裏憋得太久了,這腦子……唉。

不過姬時回來還是有正事說的,她把荒獸骨蟲的事說了一遍,想了想又道:“三級以上的異能就可以消滅這種蟲子,但如果蟲子爬到人身上去,想要不傷害人而殺死蟲子,需要五級以上的異能。母親,公開異能刻不容緩,這種蟲子深藏地下難以挖掘,一旦大面積出土,後果不堪設想。”

姬游眉頭擰起,她其實還想壓一壓,畢竟她的心腹還沒和普通人拉開很長的距離,可對上姬時憂心忡忡的神情,她還是嘆了一口氣,也許真鳳就是有這種讓人信服的特質。

西鳳算是四國之中最穩定的國家了,姬游雖然不是什麽治世明君,但好壞靠同行襯托,她這樣一個沒什麽亮眼政績但腦子正常的皇帝已經是別國的奢望。次日姬游下旨廣開異能,除了幾個格外頭鐵的禦史反對,基本上沒遭遇什麽風浪。

西鳳廣開異能的事就此定下,姬時在水雲宮睡了一覺,次日淩晨帶著一堆作業和一位小蘇太傅返回了東鳳。

蘇歡在邊關和黎老將軍一起忙活了整個秋戰期,回到皇都後一直沒去找朱元璋……因為她曬黑了,曬得黢黑,一笑就是黑臉上露兩個眼白一口白牙,顯得特別樸實。

自覺美貌折損大半的蘇歡在家裏捂了一個冬天,這會兒臨近仲春之月,她早就有意動身前往東鳳度過她這個仲春假期,正趕上姬時來要作業,她就厚著臉皮讓姬時把她捎上了。

又是一年仲春之月。

去年的仲春之月是西鳳很多人不堪回首的一個月,姬時趕著風口掃黃,刑部的青石磚到現在都洗不幹凈,一進去就能聞見一種揮之不去的血腥氣,和屠宰場似的,今年她人在東鳳,總算讓西鳳的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
當然,黃色是搞不了的,各種營業場所被貼了封條,偶有抓捕一些的也都是從嚴處罰,但沒了煞風景的姬時,還是讓人感到安心的。

和西鳳不同,東鳳是一派風聲鶴唳,畢竟姬時去年在西鳳搞的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,只不過去年東鳳的權貴抱著美人唱著歌,聽著西鳳的笑話,今年犯事的大家都在牢裏相逢,沒犯事的也夾著尾巴度日。

這仲春之月誰愛過誰過,誰想掉腦袋誰去頂風作案。

東鳳的掃黃工作畢竟沒有去年西鳳那樣徹底,明面上的一刀切罷了,還有很多暗地裏藏得好的樓子窯子沒被抓到,一些暗門子半掩門也都好好地在營業,只招待些老顧客。知道姬時的兇名,在仲春之月臨近前,大小暗樓都悄悄關了門。

東鳳文藝發達,仲春之月更是全大陸知名,甚至往年都有別國的游人趕來湊這個熱鬧,把皇都擠得水洩不通,然而今年除了戲樓還開張,最熱鬧的花街柳巷雖然還燈火通明,但裏頭坐著的並不是搔首弄姿的美人兒,而是一個個嚴肅緊張的學生們。

對,姬時把查抄出來的錢款房屋都用在學堂上了,辦學很花錢的。

東鳳自家知自家,誰也不敢在這會兒鬧事,但有的消息不靈便的別國游客就傻眼了,從南鳳遠來的一行客商風塵仆仆趕到東鳳皇都,剛找了客棧安置下行李貨物,三十幾個人就在一處學堂外吵吵嚷嚷,把裏頭的學生嚇得縮在一起。

鴻原接替了去年黎命的掃黃大隊長職務,正帶著一群人巡邏,忽然有個年輕的女學生跑來報訊,她很快跟著趕到現場,不容分說先把南鳳客商鎖拿起來帶離學堂門口,這才問來報訊的女學生道:“這些人傷人了沒有?有沒有打砸東西?”

女學生喘著大氣搖搖頭,臉色有些漲紅道:“沒打人,也沒打砸東西,但是她們罵我們學堂裏的男生了,說他們花樣蠻多,還有很多臟話。”

南鳳客商們面面相覷,領頭的連忙道:“這位阿姐,咱們是外地趕來,剛入城不知情況……”

鴻原看了這些人一眼,她現在眼神也不知是好是壞了,盯著一個人久了就連皮帶肉一起看穿,自然也能看透心跳頻率,起初看著這些骨骼內臟有些害怕,但久了就習慣了,成了個人形測謊機。

她眉頭擰起,只道:“進城有行為手冊發放,你們沒人識字嗎?就算沒人識字,城門口排隊的時候也安排了學生輪班宣讀吧?何以一進城就趕來鬧事?”

客商們都支支吾吾,這……聽見是聽見了,手冊也看了,可這仲春之月誰真信城裏一個開門的樓子都沒有?結果跑了幾大圈發現真沒有,原本最紅火的場子也給關了,這情況下見到幾個青澀小郎,雖然知道裏頭不賣了,可口花花幾句還犯法了?

領頭的客商見鴻原真要鎖拿了她們,連忙上前給她塞錢,鴻原看都不看,也不伸手,只道:“你們犯的事還算輕,去牢房蹲一天一夜就完事,算是個小教訓,走吧。”

客商們雖然不信,但被鎖著也走不掉,只好唉聲嘆氣地去蹲牢房,暗暗猜測要花多少銀子才能脫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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